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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下本号主cp给大家避雷:叶蓝,瓶邪,羲弦,曦瑶。
清水,清水,清水。

期待下次再见!

<盘瓠婚宴>(二十一)

      ④              

                  

二十一、分散

 

闷油瓶贴着墙面潜下河底,向河道深处又游出去十数米,将手电光打在水藻密布的河床上。

水中可见度太低,我和胖子跟下去,拨开稠密的藻类生物,才见到了后头墙面上机拓咬合的痕迹。

怔了怔,我随即反应过来这应当是一种类似于旋转门的机关。

弯口处的这段石壁带有一定的弧度,又恰好连接着两面互为直角的河道,因而实质上类似一个圆柱体的转轮,每隔一段时间,就利用水力推动达到旋转的效果,露出之前在里侧的部分。

这样一来,之前那长达数十秒的机拓声响也就得以解释。

见到了机关就好办,有机关的地方必有通道。地下河的位置虽说并非在甬道正下方,但相差不远,通往主墓室的入口在此处的可能性很大。胖子用刀背在河底附近的洞壁上敲了敲,声音不算厚重,看来里头确实留有空间。

话是如此说,可之前即使打开了整面墙壁的暗门,我们也并未发现什么蹊跷,这样看来,很可能只有当墙壁转到特定的位置,进入中央的机拓按键才会显现出来,就仿佛一只拨号的老式密码锁,对准了锁钥,插销才能按下去。

这就有些头痛。我们不清楚机拓转动的间隔时间,也不知道墙面的位置变换几次算是转满一周。单从洞壁的弧度粗略估算,这样的墙面少说有三十面。我们进入耳室后只听闻机拓的一次变动,可见相隔时间在四十分钟以上。

即是说,保守估计,面前的机关转动一周需要近一天的时间,若是老实等着机关转过来,我们很可能需要在水里泡上二十个小时。

这条地下河已在地表以下十余米的深度,水温极低,后头的雷平爻的已经冻得有些打颤,我们也不可能接连几个小时呆在里面。况且我们不知道机拓可能的形状与位置,就必须将每一面墙壁一寸寸地搜寻,这将花费大量的精力。

胖子显然懒得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挑着眉毛给我比划了一溜的灯语,手电筒舞得晃眼睛,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别他娘跟这种机关讲道理,跟胖爷去拆了它!”接着转头顺着之前机拓声传来的方向游过去。

我同意胖子的结论,如此庞大的机拓,在附近定有个规模不小的控制室,我们之前因为手骨的发现而没有进一步向前搜索,但真的找起来应该不难。

不过考虑到万一找寻无果的情况,这面石壁前也不能不留人。

这石壁的曲面约十五六米宽,三米来高,错落的小室凹洞不下百个,若要在石壁转动之前挨个进行搜索,每一处的排查时间只有二十秒上下。

如此一计算,就知道这种工作强度不是我的范畴,于是我拍拍闷油瓶,扔了个“你加油”的表情意思意思,然后跟着胖子游走了。

 

约摸二十米之后河底开始出现洼坑,越向前越为密集,最终延展成为大陆架一般阶梯状的落差,我们下潜的深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身侧的水流开始出现向下的加速度。

头顶的水位已经超过五米,这是业余徒潜的极限,带着雷平爻我们无法继续向前。

我给胖子打了个手势,他瞥一眼后头脸色果然有些清白的雷平爻,点点头提着他的后领子向回折返。

回到耳室下方时雷平爻已经严重缺氧,见了出水口却似乎来了精神,急急加了速度就往上浮。胖子本来抓得不紧,一下子就给他挣开,再伸手去拦已经够不上。

徒潜上浮过快很可能造成浅水昏厥,这小子显然没有经验,我看着他仰面倒回水里,愣了愣把他重新捞上去。

“一人三分钟,换着来吧。”胖子没从水里上来,见我把雷平爻拉到岸上,深吸一口气重新扎回水中。

没有潜水设备,三分钟确实是个比较稳妥的时间。

浅水昏厥的时间很短暂,雷平爻没一会儿已经撑在岸边开始猛地咳嗽。我将拉桚爷的地图拓本从他的背包里翻出来:“待一会就能缓过来,你就别跟下去了。”

他转头看我一眼,苦着脸点了点头。

我低下头翻阅手中的记账簿,然而并未从中发现与此处相似的图示。想来也是,若是地图上的记录完整,胖子他们之前就没必要在甬道里打转。

画着蛇鱼的那一页已是记账簿接近底页的部分,前面记录的是我们已经走过的祭台通道,后面还有三张图纸。

我将三张纸上工程图与示意图转换串联,就发现这是一个相对完整的空间。十之八九,就是主墓室所在的位置。

整个区域看上去下窄上宽,侧面呈现梯形,仿佛一口从底部向四周延伸的凹井,和之前蛇鱼出没的溶洞异曲同工。

按照比例尺计算,这一区域的底部不算宽阔,甚至有些狭窄。令人诧异的是它的深度,换算下来竟有五十七米,近乎二十层楼的高度。

我不禁皱皱眉头——这不是地下工程可以承受的深度。可若主墓室并非修建于地下,难不成是将山体挖空了?

整个梯形区域四周都是规整的斜线,这是砖墙的标识,看起来有六尺的厚度,十分不合常理,反倒真的像是山体本身的石壁层。

 

另一方面,这个空间与地图上的其他部分仿佛没有丝毫关联,与之前的图纸间跳转得突兀,对比入口处细致的路线,形成了极不协调的反差。

就好像中间存在缺页。

我将本子向两侧拉扯,果然看到书脊根部不明显的纸屑残留——有人撕下了中间的部分。

我不动声色地瞥一眼一边的雷平爻, 我们好像把这小子想的太简单了。

从相遇开始,他的举动就有很多解释不清的地方,比方说非要赶在婚期之前下地,比如在我们抛出“倒斗”的暗示之后表示出的鄙夷,再像是对手骨的由来编造的谎话。

老实说这一路虽算不上险象环生,但已经比我预料中的凶险许多,雷平爻没下过地的表现是装不出的,可即便如此,他却从未吭声说过一句反悔的话。

先前只先入为主地认作他是求财,现在看来,他的目的可能并不止于此。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闷油瓶、胖子、三叔那一辈人还有年关时碰见的钓王,哪一个单是为了求财而犯险的?相比起为了钱财拼命,我倒是觉得这一类人更有些生气。

 

“她三伯伯,”雷平爻还是趴在岸边咳嗽,好容易缓过来一阵就有些担忧地回头看看出水口,然后问我,“这怎的没一个上来?”

我只觉脑中忽然一炸,这才意识到回到耳室已经超过了三分钟的时间。

先不说胖子,他潜水作业的时候不少,闭个四分钟的气也不是难事;可闷油瓶从听闻机拓声入水开始就没有上来换过气,满打满算已是六七分钟过去,即使他的身体素质再异于常人,也总不能多出个肺来,这么长时间绝对是出了变故。

 

“你在这儿待着。”我听到自己对后头扔了一句,反应过来时已经在向机拓那边游去。

游出去约摸五六秒,我才逐渐冷静下来,将速度调整到耗氧量较低的范围——“冲动就是送死”——黑瞎子的调侃在脑中回响起来。

冷静是所有判断和行动的先决条件,黑瞎子花了一年的时间训练我习惯这一点,之后我几乎再不曾在思维空白的情况下做出行动。

收了收心神,我意识到自己下水前换的一口气显然不够充足,但现在自然没有回头的时间。

我告诉自己,依闷油瓶的行事风格,很可能是已经发现了机关,先一步进入了转轮内部;再或者是在前方发现了新的出水口,距离他们位置更近,能够节约时间;即使万一真的生出变故,也不会有什么能够悄无声息地令这两人同时着了道。

一路没有打斗的痕迹,满是暗门的墙壁也没有变化,只是意料之中的,转轮的石壁前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三分之一的暗门已被打开,手电挨个照过去,都是空的。看着看着,我忽然一怔,这些手电光中的小室似乎在轻微地来回颤动,好像活物一般。

但紧接着,我就有些诧异地反应过来,抖动的并非墙上的小室,而是手电的光圈——我竟然在发抖。

从前闷油瓶在最危险的地方一个招呼不打消失个三两天都是常事,现在不过在视线里消失了不到十分钟,我在紧张什么?

有些好笑地甩甩脖子,我将手电的光圈打到最大,向后退了一些,想从整体上试着推断闷油瓶离开这里时的情况,谁知这光线刚一散,转轮后的弯口处忽然闪过一个影子。

手电依旧顺着之前的轨迹接着移动,我的视线却在一瞬转了过去。

那显然不是闷油瓶,当然也不是胖子。我忽地记起胖子之前“第四个人”的论断,全部的警觉提起,将黎刀换到右手上,不再动作。

影子离我不远,大概三人宽的距离。我不动声色地继续审视石壁,一边等着弯口后头的东西有所行动。然而僵持了近一分钟,那边却仍然没有动静。

大多数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那个影子真的是活物吗?说不定只是浮动的石头或者水草。

我的视力其实算不上太好,在浑浊的水流中长时间浸泡使得视野更加模糊,然而我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些年我曾经很多次因为相信这种判断而活下来。

在水下的时间有限,一分二十秒,我不能再等。猛地灭掉手电,整个人向左一旋,几乎同时黎刀已经越过弯口,“噗”地一声之后,手电再度拧开。

手电真的拧开了吗?那一瞬,这个极为傻逼的问题在我脑中闪过。

 

我看到一片浓郁的黑影,几乎遮蔽了整个视线,这显然不是人的大小,和先前那只蛇鱼或许倒更像一个谱系的。

面前的东西仿佛一只巨型蝌蚪,只不过多了两只明晃晃的白色眼睛。我和这东西几乎脸贴着脸,手上的黎刀正插在它的眼睛里。


————

说好今天更的,好歹在12点之前写完了[掩面]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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