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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清水,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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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弦】[上元清话]-笑蛾儿

【羲弦元宵联文活动】-[上元清话] @江上渡  @萌点奇葩的纸胶带 

三个短章各可独立成篇√


[晨时]→箫声动萌点奇葩的纸胶带

[午时]→笑蛾儿(本篇)

[戌时]→花千树江上渡


<笑蛾儿>


钟离梓从白府里院赶往正门的时候,见游廊院落中炭火比往日多添了一倍,便知南王要来。

匆匆绕过影壁,抬眼便见羲王眉峰一蹙,他心中蓦地发咻,赶忙抢先道:“白大人,锦锦与越家主、冥家主同在东厨,一时不得闲暇,便叫在下在此迎候。”

白永羲哪里不知锦锦心思,恐怕“不得闲暇”是假,有意使他与钟离梓相熟是真。这一句也算是礼数周全,可一个毫不避讳的“锦锦”却叫他脸色反有进一步下沉的趋势。

钟离梓自知失言,一时心虚,不等白永羲开口连忙对他身后那人作了一揖:“南王大人,长街风凉,二位不如先随在下进屋,再与白姑娘长叙。”

白永羲下意识瞥了瞥身侧,这人今日早已裹上件白狐冬裘,溢风的广袖也难得老实地收在了外氅里,面上是寻常浅笑,倒不见半分畏寒的样子。但他却还是顺着钟离梓的话头说道:“言之有理,祝大人,请吧。”

钟离梓只觉,白永羲吐出这个称呼的一刻,对着祝羽弦若有所思看过来的一眼,露出的神色与方才的自己如出一辙。

不及细想,他垂眼看见白永羲手中一只三层镂花食盒,自然抬手去接,本对他似有几分抵触的白永羲这时却是主动开口道:“此物劳你交予锦锦院中下侍。日前瞧她欢喜,沿街见了,便捎上一些。”

他一愣,转眼见祝羽弦忍着笑意朝他轻轻摇了摇头,便也心照不宣地装作不知这食盒的来处,也不提祝家别馆与那“天香楼”分明各处长安街首尾。

穿过跨院,钟离梓自侧门送食盒而去,祝羽弦才悠然道:“还独叫他送去,莫不是怕我等抢了锦锦的好处?”

白永羲听着他的调侃,轻叹道:“此时多叫他往后厢走走,也是让各苑下人心中有数。”

“你还会操这种闲心,”祝羽弦瞧他一眼,“确是细腻。”眉眼间明晃晃所指晨时篦头之事。

这人却似是不闻,继续说道:“近日我频繁叨扰祝家别馆,亦有此意。”

祝羽弦蓦地一噎,怔了半晌,才忽而笑出声来。

 

进了内宅,转过群房,正见了冥水鸢一身云蓝雁袄迎面而出,手上一只竹木笸箩,里头挤满了元宵。

祝羽弦低头一看,有正儿八经浑圆的,有胖瘦不均说不出是个什么形儿的,也有精巧玲珑捏出了兔耳朵的,显然出自三人的手笔。

那玉兔元宵着实可人,论谁都要认为必是出自机巧沧溟之手,他于是一勾唇:“冥姑娘的手艺又见长进。”

谁知听闻此言,冥水鸢却眉间微动,单是点头略尽礼数便将手中笸箩往祝羽弦面前一递,又看白永羲一眼轻笑道:“两位既是到了,不妨有劳替水鸢走一遭。”说罢竟是转身走了。

祝羽弦这才一怔,目光从手中的玉兔圆子落到那列形状奇异的元宵上,若有所思地看了一阵,抬眼望了望白永羲,后者轻咳一声,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将笸箩送往东厨,再回正殿时却是多了白锦锦与越千霜。

越家家主一袭烟纹罗衣,不披锦袄,不带卧兔儿,袖口扎起一截,从二人手中接了附耳盘便转身摆桌。一众仆从早被散退,倒是白锦锦正沿桌点茶。

先前一代四神家,上元节也曾几度在云京宴聚,却总不过碧天升云阁这般去处,席间隐语暗话往来纠葛,多少烟火味道。而如今这一辈,明知已各自肩负家族,不可妄为,却还是要如多年前那般,寥寥几人关起门来,实在欢笑一阵。也不知个个是过分清醒,还是有意糊涂。

八仙桌上头半圈糕点,三两凉菜,加上这中心的元宵,单是望着便十分甜腻,祝羽弦的心情有些微妙,白永羲看来却是早已习惯。

冥水鸢提来一副酒令笺,漆木盘刻,一看便是大有机巧。钟离梓进了殿中,略显拘束地逐个行礼,却还没到一半,就被越千霜与白锦锦一人一边按在了座位上。

钟校尉迫于羲王的威压与锦锦分坐两边,六个人整好围了一桌,比起元旦朝中盛宴倒更有几分年味。

“虽说在军中埋锅造饭也是常事,和阿鸢、锦锦一道下厨,倒是多少年来头一遭。钟校尉,你可是赶上了好时候!”千霜此刻形容清逸,看着只有少女独有的雅致,然而一开口,却是满满的英姿气魄。笑侃了钟离梓一句,也不等这人回复,她已转而对祝羽弦道:“祝兄,年前你说不曾见过北地这鼠婴圆子,我这番特意遣人捎来,好叫你尝尝。”

说起来初冬时候越家军奉令出征,借道南境,炽凰曾主动提供了大半补给。越千霜在祝羽弦处修整三日,其间提及北地民情众多,如今祝羽弦早不记得是否真的有这一件。但他仍是微不可见地神色一僵。

这鼠婴圆子的威名可算是远播云端各境,还有一样配成一套的“鼠婴酒”。真真是字面的意思,活取幼鼠腹肉,或烹烧、或酿制,是北地戍边储热御寒的上品,然而无论制法还是气味都叫人不敢恭维,用祝若笙的话说,“入口犹似火油脂膏”。

眼看着越千霜好心为他盛上满满一碗,祝羽弦有些头痛地看着碟中“温顺”的白兔圆子心念飞转,只觉用焦糖点上的红眼睛没有半分喜庆,只剩诡异。

锦锦怕是不知这东西的来历,在厨下早见千霜的玉兔捏得可人,提著便也要尝鲜,钟离梓见状大惊,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在桌下一握她的手肘,轻轻摇了摇头。水鸢应是心中明了,虽依旧不作声色,却总觉距离八仙桌比先前远了一些。

这鼠婴圆子玲珑小巧,白瓷勺里头正巧装下一只。越千霜只见祝羽弦面上笑意不减,抬手送至唇边,却在入口一瞬被猛地一烫,有些尴尬地皱了皱眉头。

“哈哈哈祝兄!怎的至今还是孩子心性,偏急这一口!”千霜一愣,却不体谅,爽快地直接笑出声道。

祝羽弦这边计算得逞,当然也不恼,顺势放下碗筷道:“越姑娘见笑,这圆子怕得是稍后再食。”

越千霜也不作疑,点点头道:“那我先将这酒拿来,阿鸢不是带了酒令笺!”

愣愣望着她转身进了里间,祝羽弦不禁犹疑:这千霜究竟有意还是无心?这儿的一众人,还真是低估了霜虎的杀伤力。

待他感慨了一阵,再低头却见碗中鼠婴圆子没了踪影。怔了怔一看,原是到了邻座白永羲碗里。再抬眼看去,就见后者稍拧了眉头,视线落在他的唇角上。

说来方才那一烫倒是不曾作假,祝羽弦用指腹按了按,确有些刺痛。他见白永羲略微侧身过来,却同时听得越千霜已经回来:“单饮酒倒是没个意思,不若一轮酒令最末那人去煮下一锅元宵。”

“千霜,”冥水鸢浅浅叹了口气,抬眼看一眼对面三个男人,“你这主意,估计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这民间行通令,世家行雅令,四神家皆在,自然没有划拳投壶的道理。钟离梓平日混迹地方,偶也感慨坊间酒令有失格调,今日却是追悔不已,恨不得在座都是落野粗人——只因这雅令有一桩不好,答与不答,都要喝酒。

三杯“鼠婴酒”入腹,钟离梓巴不得快些输了此旬,躲去后厨下汤圆,避开下一轮酒令。

但显然不止他一人如此作想。

这会儿拆字令没过一半,竟是见到了四大家主竞相胡诌,争得一败的诡异景象。千霜一个习武之人,局局接连头筹,还当各位哥哥姐姐相让,也是称心得紧。

 

这一轮,白永羲最末。一盏茶时间当真托着附耳盘回来,火候出乎意料地竟是恰到好处。

越千霜嘴里塞着团子,一边诧异道:“白兄,你定是仗着家主身份叫人看火了!”

“何出此言?”

越家主急急咽下圆子,便提起一桩旧事来。

永云七年晚冬,新任炽凰家主初入云京觐见,其后又拜会羲龙白府。适时千帙老人正奉令修缮云巅祭台,无暇抽身,故而除去第一日的见礼,照应祝家家主的重任倒是大多落在了白永羲头上。

那时的白永羲与其说是庄重威严,更有些认理死磕的味道;而祝羽弦比起如今的潇洒风流,还多几分年少不羁。都是一条道走到黑的性格,在这天晚膳时分,终于还是杠上了。

因为锦锦的缘故,白府晚膳总有小食。这日摆桌的茶点叫作天鹅蛋,实是糯米芝麻裹了红糖熬烧,香溢甘甜。这东西在南境坊间称作糖油果子,祝羽弦记起过去逢上庙会的时候,常被母亲哄去看灯,每每一路糕点琳琅,可如今两年,倒是再未见过。

云京城民大多不喜甜腻,这天鹅蛋口味自也清淡。祝羽弦思及往事,不免几分感慨:“清正雅致,反倒失了韵味。”

似不过自个儿言语,原也只是一句调笑,不应便也罢了,可白永羲却偏生要应。倒不是应在口上,而是当下便暗嘱后厨按照南境的口味重新做了来。

 

当年的越千霜听锦锦说道此处,很是不解:照理,这一个不过睹物思人,一个不过尽主宾之礼,都在情理之中,怎的最后却是“杠上了”?

锦锦叹了口气,告诉她:“只因祝王不领情。”

 

白府东厨的小灶时时热着,这会儿听了传信,没一会儿便着人呈了上来。

按理说便是其中味道仍有偏颇,他的立场也不当再有他言。可锦锦不曾料到的是,当年这位仅仅十一岁的“炽凰家主”所考虑的,压根不是“如何与羲龙交好”,而已是“羲龙究竟可对我炽凰让步到何种田地”。

见到小厮新呈上来的玉碟,祝羽弦心中并非毫无感触,怔了一怔,却还是悠悠道:“倒不清淡,却是甜糯干涩。”

白永羲倒是好教养,挑了挑眉,不多一句,再令后堂做了来。此时饭食已尽,三人相对枯坐,白永羲却似乎不觉分毫尴尬,任由一旁的祝羽弦侧了脸上下打量,只一言不发、正襟饮茶。对他来说,与其叫祝羽弦的视线落到锦锦那边,倒不如现在这般省个心力。

两次三番,祝羽弦却始终能挑出味中缺陷,锦锦先一步退了席,他二人就这般一直对坐到一更。估计白永羲已知他打算,祝羽弦找起理由也不再那般走心,这一次说“火候过长”,那一次道“火候不足”。

“只不知南王所说的恰当火候,究竟是多少时辰?”白永羲忽然开口问道。

这个他倒没考虑过。祝羽弦思忖半刻,随意报了个时间。那人眉尖一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下一次,却是径直跟去了东厨。

祝羽弦看着面前的空席只觉有趣,不几遭,竟干脆堂而皇之同去了东厨群房,这一主一客两位小家主朝那儿一站,只教满屋下人怎的都放不开手脚。眼见厨娘手忙脚乱弄出两次差错,白永羲扫一眼外头天色,知白千帙快要回府,轻叹一声,竟是转身嘱咐那厨娘退下。

这是祝羽弦在这件事上的第三个“意料之外”,实话说,他压根没有想到,羲龙对他的容忍能到这般地步。半途中,“窥探羲龙的底线”不知觉便已转为了“试探白永羲的底线”。

当白永羲仍旧板着张脸将玉碟亲自推到他的面前时,他便知这人已是做出了最大让步,再胡搅蛮缠下去,百害而无一利。但不知怎的,却忽地玩心大起,不自觉的,竟搁置了理性接下话去。

故事的后半说法各有千秋,谁也不知究竟如何,只是当越千霜听到时,已是“千帙老人禁止白永羲踏入羲龙东厨”的版本。

 

此事说来已是久远,当时不觉,如今听了旁人述来,却品出些别样韵味。

祝羽弦用银著戳了元宵来吃,只觉甜的腻人,忽地发觉,这些年自己的口味倒是淡了许多,怕是不知觉间受了白永羲的影响。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碗中瓷勺,不知白永羲正在看他。

冥水鸢却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白永羲,由此想起另一件往事来。

修筑海上明月楼的时日,她在南境一呆便是数年。那些年她见过白永羲七次,每一次都在相同的地方。

第一座角楼建成后,祝羽弦就常到明月楼来。有时是领一队人、押一队箱子;有时带着卷帙,偏到亭上来处理事务;又有时孑然一身,单单立在阁上望那一川江水。他不和冥水鸢说话,或许只是那座三进三出的府邸把他逼出来。

阁上的视野开阔,沿江可以一直望到云端边缘,除去门楼前那条喧嚷的街市,一览无余。

白永羲总是立在这扇门楼前。一言不发。

他不是为了见祝羽弦而来,在门前站一阵,便走了。每一次祝羽弦都恰好在这阁上,却是每一次都不曾转身发觉。

 

就好像现在这般。她低头笑笑,用小勺拨一拨碗里的小兔。

 

鼠婴酒只有两盅,熬过两遭之后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自然喝得有些豪放。

越千霜久历沙场之人,大有千杯不醉之势;冥水鸢与锦锦虽早已换了果酒,却也毫不停杯;祝羽弦似是越喝越精神,神色清明,白永羲却瞥见他耳尖隐隐泛红,淡淡拿下他手中酒斛却又被夺回去;钟离梓醉得最是彻底,敬酒时冲着千霜喊“公子”,朝着南王叫“姑娘”。

只白永羲一个尚且全然清醒,却在听闻一屋众人跟着越千霜和唱起北境军歌的一刻,难得地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直至申时,冥家着人来寻,白府正殿才重新入了下仆、撤了杯盏、散了人群。踏出廊门冷风一吹,各个才恍惚醒了神。

祝羽弦将思绪尽数理清,垂眼便见白永羲正替他系上颈间狐裘的搭扣,或是那北境烈酒确是暖人,此刻他竟忽觉云京冬日也并非尽是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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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写了个群像2333!元宵快乐嘿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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