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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清水,清水。

期待下次再见!

<盘瓠婚宴>(三十四)

小三爷生日快乐~!男人四十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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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驯犬

 

人群向着门前一拥,我们就被一股脑挤进了内院。

这间竹楼挺是气派,两进屋院,天井很宽敞,墙根下站了一圈的人。先前坐在门槛上的红衣姑娘接二连三蹦跳进人群围出的空地上,抬手鸣了个口哨,霎时间就见几道半人高的黑影应声蹿出人群,惹下一阵惊呼。

只一眼,我便认出这是七匹“中长毛”。

“中长毛”是跟着车总学来的叫法,他咬字时带着浓重的云南口音,也不知是不是这样写。这东西是种狮头型的藏獒,颈周一圈鬃毛,头大毛长,战斗力极高,仅一只就足以在夜间看护整个狗场。

这种獒犬极难驯服,但一旦认主就是绝对的忠诚。爷爷当年大型犬养得很少,小满哥这样的黑背已经是狗场的个中翘楚,藏犬统共只驯过三两只,后来都到了车总那里。

“中长毛”是实实在在的狼狗,畲族重游猎、奉犬蛇,驯有大型猎犬不足为奇,但一群姑娘个个领着自家獒犬兴致勃勃地站在跟前的情景,倒也是难得见到。

七只“中长毛”都没栓绳索,口中各咬着一块黄巾,呲牙瞪目,四周的人群自觉退开几步,院中形成的空间又扩大了一圈。

看上去俨然一副要斗犬的架势,但这实际是当地一种被称作“盘瓠送亲”的习俗,有点像老一代北方的“迎犬”。

七头猎犬旨意七日内金钟化人的盘瓠,男方长辈想要求取女家的姻缘,就须得从猎犬口中依次取得黄绸,象征帝喾允诺下嫁三公主的皇旨。

但实际上,松开牙关等同于教这些已经认主狼犬放下警惕,除非主人首肯示意,否则便是难上加难,好些是“非暴力不合作”,再差恐怕就要挨上两口。于是事实上,说是从猎犬嘴里拿通行证,实质是从驯狗的女家亲友那儿拿,这班姑娘满意了,拍拍手,几只中长毛就得自个儿屁颠屁颠跑过来。

本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如果这些姑娘的提问方式不是一嗓子“哎——”出来接上一长串方言浓重的山歌的话。

这说来还是挺尴尬的。根本轮不到考虑五音全不全、唱法对不对的问题,人家扔来的词你压根就听不懂,这玩个驴蛋蛋?

我沉着个脸站了一会儿,抬手拍拍胖子:“来吧胖爷,您艺术情操高,随便走一个。”

胖子愣了愣,反应过来我的打算,不过嘴上还是接着我的话头调侃道:“他娘真是牛尾巴拍苍蝇赶巧了,你胖爷当年拿腰鼓拐十八摸的时候这帮娃娃毛还没长齐呢,告诉你,等一会儿这群藏獒要跑过来变哈巴,绝对不是你那什么劳什子狗王血统显灵,他娘的单纯是——”

“都是你的人格魅力。”我敷衍了一句,胖子一脸的孺子可教,就着那姑娘的调子、操着一口从阿贵哪儿传染来的巴乃口音,仗着对面也听不懂,十八摸的段子直接往上头塞。

习以为常地听着后头胖子惊为天人的嗓音,我正了正神色在第一只獒犬面前三步半的位置蹲下——比起用歌喉征服小姑娘,对我来说还是直接搞定这些中长毛容易一些。

 

“三步半”是对中长毛来说的“三步半”,这是一个临界距离,既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又不至于叫它提起全部警觉。这个位置要找得精准,多一截没用,少一截危险。跟着车总呆在大理一个月,每天到了狗场都得用这个做热身准备,他次次给我挑的都是最凶悍的藏犬,只要稍微蹲错一点,它们一个猛子就得龇牙咬上来,后来我极度怀疑是车总那个混蛋记仇,暗箱操作,不让我被他的狗儿子们啃两口心里不痛快。

驯服野犬要的是经验,想要直接把犬队用于实战更是要真功夫,车总瞥我一眼直接说做梦,一个月,最多学学怎么让敌哨的报信犬见了我不叫唤。

学这个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很神棍,车总表情学心理学扯了一堆,都是些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天天没事儿就让我和几只黑毛犬大眼瞪小眼互相研究,恨不得叫我从一张狗脸上看出它晚上吃了什么。

不过尽管当时对于车总的理论很不信任,后来却无不验证他教的是真东西。一个月之后我从云南回到北京,不光是小满哥,小花地下盘口铺子前以一惊一乍著名的看门恶霸犬见了我也一声不吭,胖子直咋舌说你他娘的根本不该属蛇,属的是狗粮,看这群家伙见了你摇尾巴流哈喇子的样。

 

面前中长毛的耳廓一垂,我松了口气,伸手去拿它嘴里的黄巾。正被胖子唱的一脸懵怔的姑娘吓了一跳,偏头刚想阻止藏獒攻击伤人,看见我拿着手里的东西朝她晃了晃直接怔住。胖子的穿耳魔音应声停下,人群愣了三秒,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掌声。

接下来便是如法炮制,我和胖子一个在前头威逼良家少犬,一个在后面瞎JB乱唱。我估摸着闷油瓶是听得懂广西一带口音唱腔的——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是面无波澜地跟在我们后头,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三十几首十八摸唱下来,他看着胖子的眼色掺了丝莫名的复杂,连带着看我的时候都有点意味深长。

胖子本来广西白话说得就一般,也不知是不是被闷油瓶看得心里发虚,时不时卡壳儿了就有一两句北京话夹在唱词里冒出来。

开始几次都还好,偏偏这回卡了一句“好相胡子喝烧汤,尔的屁股大似磨”,对面那小姑娘汉话不错,当时脸一冷,一脚跟冲着胖子就踩上去。

几乎同时,坐在我跟前的这只狮头獒不知从那姑娘的手势里接了什么指示,原本松了一半的牙口蓦地龇起,后腿一蹬张嘴猛地扑过来。

胖子在我身后,我一个激灵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一个犹豫动作慢了半刻,就见闷油瓶从侧面伸手制住獒犬的脑袋,二指抵在它的上下颚间,就这么把这只中长毛从半空拎回了地面上。

见了藏獒向着人扑上来正要发出惊呼的人群一下噤了声响。也难怪,这种成年狮头獒少说有百余斤重量,又是出了名的好战凶猛,这种被随手箍住嘴巴从空中提起来的场景,确是不常能见到。

中长毛还在低吼着出声威胁,只等他力道一松就要重新向胖子冲过去。闷油瓶不为所动,看了那姑娘一眼,叫她让獒犬收起攻势。但对方显然还在愣怔,又或者根本没看懂闷油瓶的眼神交流,脚还踩在胖子脚上,一脸茫然。

数秒之间六只狮头獒已经伏身围聚过来,在闷油瓶身遭围出个包围圈。我赶紧转头替胖子给人姑娘赔了个礼,一边给闷油瓶打眼色让他收了神通。这姑娘反应过来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不好意思再和胖子计较,拍手带着几只獒犬舞了几个花跳重新带起气氛,就把这页翻过去。

胖子不敢再唱十八摸,倒是凑到我这儿嘀咕道:“没对比没差距啊,这么一看那时候咱小满哥的战斗力简直他娘的铠甲勇士!”

我眼角一抽,记起他说的是哪件往事。

 

当年从长白山底出来,我和胖子体力严重透支,又因为接到了闷油瓶神经一松,基本回到营地倒头就睡得不省人事。

七七八八做了一堆噩梦,惊醒过来发现周遭一片嘈杂。转了两圈脑袋没见闷油瓶,懵怔了一会儿有些恍惚,也不知接人出来这茬是不是做梦,干瞪着一边的胖子一时愣是没敢问上一句。

两相对望了半晌,反应过来对方估计在纠结同样的事情,才互相鄙视着点上烟,叫住路过的伙计,问道“看没看见跟着我们回来的年轻人”。

得到的回复让我们都是一愣。

说是小满哥那支狗队蹲在那条温泉缝隙的边口上死活不肯回来,怎么叫都叫不动,这支狗队是我亲自带的,小满哥的辈分又放在哪儿,他们不敢妄动,回来问问怎个说法。

结果回来的人一看,想喊起我和胖子估计比请粽子起尸还难,小花又还没回到营地,没个主事的人。正发愁呢,就见闷油瓶坐在我的帐篷外头守夜。

这些年吴家解家一同下地的次数不少,营地也是越扎越大,可我却从来不让人在帐篷外头值夜——毕竟白天藏起的秘密越多,就越是害怕晚上无意识之间暴露出来。胖子不止一次开玩笑说你这他娘的还整的和王帐似的,是不是回头半夜胖爷找你锄大D都得提前通传?

因着这个原由,他们此刻见了闷油瓶坐在这里,立刻认定他是个在吴家说得上话的,二话不说就把他朝那道温泉口上带。

结果当真到了地方,小满哥视线一扫,立刻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二话不说一声低吼冲着闷油瓶就扑了上去,一副拼命的架势。

曾经被三番几次交代过“小满哥爪牙所向,就是吴家敌人”的伙计们一片懵怔,不知小满哥怎的忽然发了狠,也没一个敢上去制止。

闷油瓶大概听出这是我手下的黑背,下手很有分寸,以至于七八分钟后我和胖子赶到时,小满哥还精神抖擞地继续朝着这边吠叫,成功拿下世上首个“与闷油瓶交手多时毫发未损”的终身成就。

 

小满哥对闷油瓶抱有如此巨大的敌意当然有些缘故——胖子之后拿这事儿调侃了我半年。

前往长白之前我一直心想闷油瓶这人有太多职业性失踪的前科,这次不回来便罢,要是分明出来了却一声不吭自己拍拍屁股走人,我非得郁闷到吐血不可。

于是打从一开始训练小满哥时,我给出的指令就是,见到手指长的,咬;其中穿连帽衫或者冲锋衣的,尤甚!——弄得自打小满哥住进北京潘家园,蓝袍人再也没有穿着带兜帽的衣服进过盘口。

当时我的想法是,小满哥代表的既然是我吴家的态度,一旦到时候闷油瓶真的能被这只经过严苛训练的狗队发觉,直接咬上去,至少能让山中所以吴家势力即刻提起警觉,加以围堵。对于活人闷油瓶定不会下死手,于是如果他想要不声不响地离开,这恐怕是最为稳妥的留下他的方法。

那道当年背靠云顶天宫的温泉缝隙,是前往青铜门的必经之路。进山时我便在那儿留了一队人,带着小满哥麾下的狗队以防万一。

无奈之后的变故太多,也就忘记让那边回来,这时候事情一出,才知道小满哥帮我在那儿守了两天两夜。

 

之后决定前往雨村的时候胖子说人老了容易孤单,不如我们四个老的凑个伙搭伴,让我把小满哥捎上。我当时觉得主意不错,就去吴家盘口的里院牵这只老黑背。

结果在整理行李的一整天里,小满哥不知疲倦地冲着闷油瓶吠叫了不下六个小时,实在吼累了就来咬我的裤腿,不给我接近闷油瓶五步之内。

我这才无奈地发觉,自己给小满哥灌输的条件反射意识太沉重,根本没有消除的可能。

要是这样把它带回村子,哪怕闷油瓶能够一直不发作,我也担心这只老家伙因为神经过于紧绷缩短本就剩余不长的寿命,于是最后只得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个时候胖子重新提起那时的事来,两个人都有些感慨。

围在四周的獒犬已经逐个散开,闷油瓶淡淡向这边看过来。

那天长白山口,他也是这样看着这边,把小满哥提溜回我怀里。

说来奇怪,分明是不久之前的记忆,却有种十分远久的错觉。就仿佛在雨村的这段平淡无奇的日子,比十数年的出生入死更加漫长深刻,只一转眼,就像是走完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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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许久几乎人间蒸发的我——猛虎落地式跪!

(根本不能保证会不会继续消失)

(但是我可以保证已经没人记得剧情了)

QAQ摊上我这样一个懒癌晚期的作者真是对不起!!!不然大家还是等我完结再看吧我这个更新频率自己都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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